沪经动向：取消补贴

本周，上海地下的地铁系统有些安静，因为官方取消了多年来允许老人免费乘坐地铁的敬老卡。经常乘坐地铁的人知道，我指的是地铁出入口闸门处，再也不会有使用敬老卡时会报出的声音。

为防止滥用敬老卡而报出的“敬老卡”声音，在本周日正式噤声，标志着老年人在非高峰期享受无限免费出行时代的结束。这项新政策还取消了退休人员免费乘坐城市公交的做法。

我对这项举措有着复杂的情绪，因为原来的免费公交卡与西方政策相似，这原本是为了帮助退休人员在有限收入下的生活。一方面，许多从社会主义时代长大的人们，储蓄和养老金十分有限，因此他们十分需要这些补助以维持日常生活。

但是这项政策的取消也反映了公共交通系统已超负荷运转亟需减负的事实。这一状况随着上海人口持续增长而不断恶化，越来越多的人们为逃离市中心的高房价而搬到城郊居住后，更加依赖公共交通系统。更重要的是，过去对老年人免费的就体系据说已被滥用，年轻人有时候非法借用年迈亲戚的敬老卡而免费乘坐公共交通。

从更广泛的角度看，这个故事反映了中国在从一切由政府高度补贴的社会，包括租房、食品及公交等补贴，转型至目前的市场导向社会时面临的困难。六十多岁及以上的老人们是这一转型最大的牺牲者，因为他们许多人大半生都在过去补贴体系下工作，包括相对较低的工资以及对他们退休后国家补助的隐性保证。

多年来，补助的基本形式之一就是免费乘坐公交和地铁，即敬老卡。我不得不承认，每次我听到地铁闸机报出这几个字以显示有人刚刚使用了敬老卡，我就要回头看看使用该卡的人是不是老人，还是盗用敬老卡的年轻人。

对特定人群的特权在我的家乡美国也存在，美国的残疾人士能够获得一张通行证，可以在那些比对普通人开放的停车地点更方便的地方停车。上世纪九十年代我住在洛杉矶时的一桩著名丑闻就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橄榄球队员被曝光非法使用这一通行证，以便让自己的生活更加方便。

虽然我在上海偶尔能看到免费交通卡被非法使用，但是大部分时候，我看到的确实是老人在使用。超过70岁的上海市民曾可以使用该卡，2015年，敬老卡平均每天被使用412,600次，说明免费政策十分受欢迎。

但是上海认为，这些免费乘车者给公交和地铁系统带来了巨大压力，所以决定从上周开始取消这一政策。这意味着老人年如今需要像其他人一样支付费用，尽管他们将会接受政府每月发放的新补贴，以减轻他们的负担。

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折衷方案，因为这种无限的免费乘车卡会导致该体系的无效率。这是因为一些拥有免费卡的人可能每天会出门两三趟，因为他们没有动机变得更有效率，即使他能够仅出门一次就把事情做完。我怀疑，许多曾经依赖老年卡的老人年，会很容易接受这一改变，迫使他们更有效率地完成事情，同时让我们的公交和地铁变得不那么拥挤。

任何经常乘坐公共交通的人知道，公交系统如今多么拥挤，特别是在高峰期。这一状况不太可能在短期内得到改善，因为越来越多的人成为了通勤者，不再像过去就体系下，人们居住的政府提供的住处，离国有单位通常很近。老年人免费卡的取消将为目前的拥堵带来一定程度的缓解，但是我预计，很少有人能感受到我们的公共交通体系的拥挤程度有明显改善。